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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翻译】A Dangerous Game 危险游戏 CH.21

第二十一章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译者:aquamarine_w


他面前是一片冰冷的绿色火焰,然后熟悉的圆形办公室出现在他们眼前。哈利跟着穆迪踏出了壁炉。

窗外天还黑着;可能是凌晨一两点左右。前任校长们在他们的金框画像中安详地睡着,屋里充满了安静的低语与鼾声。当他们进来的时候,有零零星星的几个醒了过来。当穆迪把正抗议着的汤姆推到一张巨大的,占据着大部分空间的爪形桌角办公桌前时,他们迷迷糊糊好奇地看着。

“他是谁?”

是斯内普的声音。哈利转过身去发现他正双臂交叉站在门口。他和哈利只是简短地对视了一下,然后迅速把视线挪到穆迪和汤姆身上,仿佛他失踪了几个月的最讨他厌的学生还不如一只逃跑的弗洛伯毛虫让他感兴趣。

“你也晚上好,斯内普。”穆迪说道,把汤姆推到桌前的其中一张木头椅子上。他靠近汤姆,上下拍打他的衣服搜索可能藏起来的武器。

“喂!”汤姆叫了出来,扭动着躲开他的手。“别拍了!你觉得你在碰哪?”穆迪靠得更近了,他们的脸只有几英寸远。

“时刻保持警惕!”他喊道。汤姆震惊地呆住了。

斯内普大踏步穿过办公室走向他们,黑色的袍子在他身后飘动。绿色的炉火把他的肤色衬得更加蜡黄,他的头发软塌塌地搭在脸侧。哈利迟缓地意识到,他可能从邓布利多出发去魔法部起就一直等在办公室里了;他作为间谍的身份不允许他参加任何一边的战争。

“这个男孩是谁?”斯内普又问道。他比头发斑白的前傲罗要高许多。而穆迪明显很满意地发现汤姆在裤子里什么都没藏,终于直起腰来。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穆迪生硬地说道,召唤了一条铁链,把汤姆锁在扶手椅上。

“是吗?”斯内普扬起一根眉毛。“那么你是觉得校长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了?”

“我保证你其中一个主子会告诉你的,”穆迪压低声音说。他在斯内普回嘴之前转向哈利。“你还在那愣着干什么?过来坐下。”

哈利没打算抱怨。他穿过房间,充满感激地坐进邓布利多一张印花棉布的扶手椅上。

“邓布利多在哪,”斯内普冷冷地问。“难道他还在魔法部?”

穆迪哼了一声表示同意。然后他转过身,开始在壁炉前来回踱步。在一片剑拔弩张的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哈利在扶手椅中陷得更深了一些,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人的眼神。

扶手椅真的太舒服了。比小屋里的那张要舒服地多(自从被变成床垫以后就再也没摆脱过床垫的形状)。哈利几乎想脱掉鞋子,把腿蜷缩在身下,然后就在当时当地睡下。

不一会,又或者只是看起来是这样,壁炉又开始噼啪作响,壁龛中溅起了绿色的火星。哈利从瞌睡中惊醒,刚好看到邓布利多从火焰中走出来,福克斯栖息在他胳膊上。

“晚上好,”校长愉快地说。福克斯从他身上起飞,轻拍翅膀落在它的栖木上。“谢了,西弗勒斯,谢谢你等我;我非常感激。我本来想早点到,但是要说服福吉别当场逮捕小天狼星花了点时间。恐怕部里有点歇斯底里了。”

斯内普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哈利认为那意思是他不在乎小天狼星会不会被逮捕。邓布利多对他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向穆迪。

“卢平需要去圣芒戈,金斯莱也是——他腿上有一道伤,血止不住。我把福吉交给唐克斯了,不过我担心——她还要应付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一个人有点勉强。你愿不愿意——?”

“当然,”穆迪说,一瘸一拐地走向壁炉,假腿磕到石头地板的时候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你处理那个男孩没问题吧?”

“谢了,阿拉斯托,”邓布利多轻松地说。“我相信西弗勒斯和我还是能对付一个没有武器的未成年人的。”

穆迪被逗乐了一般哼了一声。他装模作样地对校长行了个脱帽礼,跨进了壁炉,在身前举着魔杖(他的魔杖不同寻常的粗,和麻瓜警察的警棍差不多),准备面对魔法部部长去了。

火焰再次变黄。邓布利多穿过房间,走向桌后他那张华丽的椅子,经过哈利的时候简短地按了一下他的肩膀。

“所以,”他一坐下,斯内普发问道。“发生了什么?”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摘下了他半月形的眼镜。“请坐下,西弗勒斯。今晚真够漫长的,我觉得要一直抬着脖子对着你也太累了点。”

斯内普没有立刻行动起来,但很明显邓布利多在他们都坐下之前什么都不肯说。这一僵局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斯内普终于肯放下尊严,从和哈利反方向的桌子那一边拉出一张扶手椅,仿佛一只秃鹫一般挂在椅子边上。他们四人整整齐齐安排在桌子周围;邓布利多和汤姆面对面分别在桌子长边对面,哈利和斯内普在桌子两端。这一幕让哈利想起了第十审判室;一个半圆的巫师面对着一个被绑在木头椅子上的囚犯的场景。

“在过去几个小时内发生了很多事情,”邓布利多仿佛中间没有停顿一样继续说道。“哈利,正如你所见,回到我们身边来了。有几个魔法部的司的一部分或者全部被肆虐的食死徒摧毁。最终,伏地魔本人现身于魔法部,先与哈利决斗,然后与我本人。他被超过半打魔法部官员目击,包括现任魔法部部长。他刚好在伏地魔幻影移行几秒钟之前到达现场。”

“我知道了,”斯内普说道,脸上波澜不惊。“那另一个男孩是谁?”

“我认为让他自己告诉你最为合适。我相信你身上还带着一管吐真剂?”

汤姆那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吸气声。两位教授无视他。斯内普把手伸进袍子,掏出了一管清澈无色的药剂。

“我可不喝那个,”汤姆迅速说道。

“你不喝?”斯内普带着一点好奇心问道

事实上,很明显他们可以逼他喝下它。他在椅子上挣扎着,眼神对上哈利的,无声地恳求着他。

哈利耸了耸肩以示回应,一点也不同情他。夏天的时候汤姆逼着他喝过更让人不愉快的东西。吐真机至少无毒无害。

斯内普站起来时,袍子簌簌作响。他用拇指扳开小瓶的瓶盖。

“你希不希望喝的时候给你留点自尊?”

汤姆没有动。他一脸固执,哈利强烈认为他是在逼斯内普带着纯粹恶意用魔法把他的下巴掰开。

但之后他眼神闪烁,先看向邓布利多,然后哈利,大概是目击到了他的屈辱。他的嘴张开了一条小缝。

斯内普没错过这个机会。他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抓住汤姆的下巴,逼他向后仰,把一整管药剂倒进他的喉咙。汤姆一阵慌乱想要吐出来,但在主动把药剂吐出来之前明智地停下了。

邓布利多扶了扶他歪着的鼻子上的眼镜。“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斯内普坐回了原位。

他的回答似乎是在他能考虑之前就喷涌出来的一样。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一次汤姆抵抗了。他用力攥住扶手,指关节发白,嘴巴扭曲着,仿佛在这能某种程度上封上他的回答一样。但他的话还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了。

“你来伍氏孤儿院给我送霍格沃茨的信。”

“当你还小的时候,”邓布利多问道,指尖在脸前相碰。“有一位孤儿的兔子出了点意外。你对它做了什么?”

“那天是星期天。其他人都在教堂里。我偷偷溜进比利的宿舍,把那玩意从床底下勾引出来。我知道比利一回来就会看它,所以我把它带到二楼,在楼梯上面。然后在它脖子上系了个套索。我让绳子浮起来,一直向上,直到一端缠上屋椽。”他突然阳光明媚地冲着邓布利多一笑。“然后我就放手了。”

邓布利多波澜不惊地看着他。汤姆的唇弯成一个弧度。

“科尔夫人告诉过你吗?”他问道。“我可不明白她有什么好抱怨的;结局还是挺皆大欢喜的。厨子把它切开炖了一锅。‘没必要浪费这么好的肉,’她说的。除了比利所有人都吃了,美味极了。”

“谢谢你,汤姆,”邓布利多说。“很高兴看到药剂还是管用的。有经验的大脑封闭者可以抵抗吐真机,但是大脑封闭术从来不像摄神取念一样对你来说那么驾轻就熟。”

哈利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在意药剂。毕竟邓布利多自己也是摄神取念大师。他肯定把自己的困惑表现在脸上了,因为邓布利多对他微笑着说:

“当然了,你想问,为什么我不直截了当从汤姆的脑子里把信息都挖出来,是不是?”

“是的。”

“汤姆的脑子里,据我回忆,不是什么特别让人愉快的地方:我宁可少在里面花点时间。而且我相信,你应该听听他自己说的,而不是我二手转告给你。”他暂停了一下,然后对斯内普歪了歪脑袋。“我能看出来你也充满了困惑,西弗勒斯。很好,我们直接一点。汤姆,你是伏地魔的魂器,对吗?”

“是的。”

这对斯内普来说可是新闻。他在椅子上一下子坐直了,像贝拉一样眼睛盯着汤姆的脸看。哈利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汤姆并不像伏地魔。很英俊,是的,有一双好看的深色眼睛,但只不过是个穿着旧式麻瓜衣服的,身材瘦长的青少年而已。他衬衫下端的一只纽扣配得不对,领子扯坏了,上面还沾着血。

值得一提的是,汤姆无视了对方的盯视。他坐得直直的,充满自信,仿佛是叫来校长办公室闲聊的级长一样。

“是的,”邓布利多说。“我也非常震惊,看到你站在那里,仿佛从过去的回忆里直接拉出来的一样。为了制造你的容器,你谋杀了谁,汤姆?”

“我父亲。”

“你父亲,”邓布利多重复道。“是的,我也觉得可能是这样。这对你自命不凡的个性来说一定很有吸引力,你需要为自己制造一个传说。我猜你在杀了你的父亲和祖父之后马上离开了里德尔府,去别的地方进行了仪式,是这样吗?”

“是的。”

“在仪式中发生了什么?”

“疼痛。非常剧烈的疼痛。似乎要一直持续下去,但然后什么东西被撕开了,我浮在了身体外面,我的另一半施了一个咒语,我被拉进了日记。后面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邓布利多的眼睛里充满了兴趣。“日记?”他问。“真谦虚啊,汤姆。我必须承认,我以为会是更了不起的东西。”

汤姆愤怒地涨红了脸。“你什么意思,‘更了不起的东西’?”他问道。“我在找密室的时候一直在用那本日记!它代表的是我母亲遗产——是我是斯莱特林后裔的证明!”

哈利饶有兴趣地注意到他鼓起了胸膛。可能一直在梦想着有一天他能在邓布利多面前昭示自己继承来的荣耀。

“是的,是的,非常了不起,”邓布利多说,随手一挥打发了他。“我很高兴你提到了密室,汤姆,关于那个我还需要和你探讨探讨。但首先我们需要弄清你是怎么出现在那的。潘西·帕金森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可能和我的另一半在一起了一段时间,然后是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我不太记得了——在日记里面我是没有意识的,除非有人在里面写字,给我补充魔力。肯定有什么事情出错了,因为我最后掉到了霍格沃茨图书馆的失物招领箱里。潘西在3月左右,四处翻东西偷的时候发现了我。”

“我明白了。所以潘西拿了日记,开始在里面写东西。你在其中醒了过来,决定要操纵她,附在她身上,吸干了她的生命。你让她在墙上涂抹那些威胁的信息,然后打开了密室,指挥里面的怪物攻击其他学生。我猜你做这些,纯粹就是为了施虐,正如你第一次打开密室时那样。”

“我是有原因的!”汤姆抗议道。“我想把哈利波特勾引到密室里去,我好和他说话!”

“哦?那有必要攻击学生吗?哈利——请原谅我这么说,哈利——是那种总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处的人。你用不着搞这些也能把他带到密室里面去。”

汤姆没回答。哈利不由得对着他一脸愤懑的样子微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汤姆每一根纤维都恨透了邓布利多,常常私底下抱怨校长,从他穿着品味(太俗气惹眼)到他课堂上的不公正待遇(他在抓到汤姆折腾或者宰杀他要变形的小动物时会给他扣分),再到在课外盯他的梢。但当面目击到就非常有趣。尽管邓布利多藏得要更好一些,他对汤姆的不满之处很明显是相通的。这是两人之间最基本的性格上的冲突。

“五月六日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问。

哈利在一边看着汤姆叙述他们在密室下那场打斗。当邓布利多就某一点逼问的时候,汤姆明显在不安地扭动。当他说到哈利用眼疾咒击中了蛇怪的时候,哈利又看到了邓布利多眼中那熟悉的闪烁。他在扶手椅中缩了缩,为那没说出口的赞赏感到不好意思。

但氛围又很快变沉重了。当汤姆以镇静的,兴味索然的声音叙述着潘西在密室中的死的时候,他感到很痛苦。

“我明天会通知她家里,”当汤姆说完的时候,邓布利多轻柔地说。“他们并没有报什么希望,但这个消息或许是个解脱。至少我可以告诉他们她走的时候毫无痛苦——”

“不,”斯内普打断道。“我来吧。我是她的学院长。”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哈利想着潘西,感到坐立不安。他在脑海中仍然能够清楚地回忆起她在魔药课上冷笑着,把头发塞到耳后,倾身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说话的样子。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当密室坍塌的时候,我等在过道里,”汤姆说。“我以为哈利也死了,但静下来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听到有个人在动。我在黑暗中潜行得更近了一些,当他点亮魔杖的时候抓住了他。”

“你打算对哈利作什么?”

“当然是杀了他。”

“我知道,但你没有杀他,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他是魂器。”

汤姆的话像是落进了一池寂静当中一样。在那之前窃窃私语的画像立刻安静了下来。

哈利没有抬头。他无法忍受看到知道这一消息后的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或者斯内普的表情。他突然意识到所有人都会知道:韦斯莱太太,罗恩和赫敏,小天狼星。他们会怎么想他?他们会觉得很恶心吗?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挥舞魔杖从近旁的细长桌子上召唤了一个水晶圆酒瓶和玻璃杯。酒瓶倾倒了一次,两次,三次,很大方倒出了大量的温暖的琥珀色液体。两个杯子给了斯内普和哈利,邓布利多自己拿了第三杯。

“罗斯莫塔夫人最好的橡木桶酿蜂蜜酒,”他说。“喝了它,哈利。我发现这个能稳定神经。”

有一阵功夫哈利一脸空白看着杯子,然后拿起它,试着抿了一口。酒一路燃烧下去,但留下了一阵令人愉快的暖意和冲劲。

“我得道歉,哈利,”邓布利多说,坐回了他自己的椅子上。“我必须承认,我可能在今年早些时候就开始这么怀疑了,当你在梦里目击了亚瑟韦斯莱的攻击之后。你是从纳吉尼的眼中看到的;这很能说明问题;那表示你和伏地魔之间有比我想的还要紧密的联系。”

他暂停了一会,留下了给人思考的空间,然后继续说道。

“原谅我,我接下来的行动非常懦弱。我没有先试图去确认这一疑虑,它所代表的含义太过可怕。相反,我忽视了这一问题——包括你自身——忽视了好几个月。”

邓布利多声音渐低,饱含期待的看着哈利。但哈利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都懂的。

他之前曾对邓布利多的无视感到很困惑,很受伤;他当然会这么觉得。但他身体里曾有一片伏地魔的灵魂在里面。邓布利多不想让他知道凤凰社的事也不想把他包括到计划当中简直太正常不过了。他抬起头,给了邓布利多一个试探性的微笑。

福克斯发出了一声微颤的啼鸣。邓布利多的眼睛可疑的明亮。哈利迅速看向一边,但没错过汤姆夸张的哈欠。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些疑虑告诉我呢?”斯内普问道,声音毋庸置疑地冰冷。他的杯子就放在他面前,他碰都没碰。

邓布利多转向他,摊开双手。“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做什么呢,西弗勒斯?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那现在告诉我又有什么用?”

“我相信情况已经变了。我非常怀疑哈利还是不是一个魂器……又或者,传统意义上的魂器。”

“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没有直接回答,转向汤姆。

“你的故事讲到你们俩在密室的过道那里。你是怎么发现哈利是个魂器的?”

“我凑的足够近的时候能感觉到。”

“当你发现你的灵魂碎片在他体内时,你是怎么做的?”

“我把它取出来了,”汤姆说道。他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哈利尴尬地意识到他在回想他用的方法。

“之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它粘在我的灵魂上,正如我希望的那样,但它也还粘在哈利的灵魂上。”

“当在大厅里我让阿拉斯托用飞路粉带你走的时候,你的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们不能离得太远,”哈利静静地说。“不能超过三十英尺。如果太远,我们都会晕过去。”

“我明白了。汤姆发现这点的时候,他决定带你一起走,把你当作他的一个魂器,是不是?”

“是。我们从过道里走,一直走到禁林。然后汤——我是说里德尔,把我随从显影到苏格兰他知道的一个小屋那里。”

“是这样吗?”邓布利多问。但哈利没有回答。他突然意识到他们正开始涉足这一故事中非常危险的部分。他不想让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知道他和汤姆共渡一个夏天的事,但他看不出来要怎么避开这部分。

“苏格兰一个小木屋?”斯内普拖长了声音问。“怪不得你逃不出来,简直是个牢不可破的地牢。”

哈利脸红了,但邓布利多在他回嘴之前举起一只手。“你是怎么控制哈利的,汤姆?”

“控制?”汤姆说,一脸狡猾地看着哈利。“是他同意要帮我的。”

虽然严格来说是真的,但这是对整个情况的完完全全的误解。

“同意?”哈利发难道,把他的空杯子咣当一声放回桌子。“他胁迫我发了一个誓!”

“我只是解释了一下如果你拒绝的话我逻辑上会做些什么,”汤姆轻松地说。

“你威胁我要把我关到手提箱里!”

“首先,那是我的在学校用的旅行箱,”汤姆翻了翻眼睛说,“不是手提箱——”

“有什么区别吗!”

“第二,我会先给你下药的。”

哈利正准备争执,斯内普先说话了。

“我很抱歉打断一下这一……小小的家庭纠纷,”他说。“你是说你对未来的伏地魔发了一个带魔法效力的誓,波特?我必须要恭喜你。我可没想到你能比我已有的评价还要堕落,但你再一次让我感到惊喜。”

“我被绑架了!”哈利抗议道。斯内普怎么敢这么说?他当时又没在那!他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是吗?”斯内普打量着他。哈利突然意识到他和汤姆的穿着几乎一样,既没面黄肌瘦也没鼻青脸肿——除了他在神秘事务司受的伤以外——甚至还自在地和他的绑架者拌嘴,仿佛他们不是敌人而是朋友一样。“那可真够倒霉的。”

汤姆大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哈利认出那是他捣乱之前通常会出现的特征。

“事实上,哈利可以被说服做任何事情,”他说。“用他的手……用他的嘴……”

他的意思不能更明显了。哈利感到一阵明亮的红晕浮上脸颊,屈辱和背叛丑陋地混在了一起。甚至没有人问起这个。汤姆只是想要炫耀这件事,所以他一有机会马上就这么做了,尽管哈利一遍又一遍告诉他那些是私密的事!典型的,不考虑后果的,自私的行为。丝毫不考虑他做的事会给哈利带来什么后果。

汤姆连看都不看他。他冲着邓布利多十分自我满足地冷笑着,像一只把贵重物品从高架子上推下去的猫。

邓布利多波澜不惊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有什么倾向,汤姆。我很不幸教了你足足七年。”斯内普盯着哈利,那表情仿佛哈利刚在他鞋上倒了一碗巴波块茎脓水。邓布利多大声提示斯内普说。“我强烈建议有关这一问题,无论是这间屋子之内或之外,都不要再有任何讨论。汤姆里德尔在他这个年纪就很擅长操纵人,骗倒了不少比哈利年长有经验的男巫和女巫们。我还记得他非常喜欢给那些引起他注意的人造成精神创伤。哈利对被俘期间的任何事都不需要负责任。”

汤姆哼了一声。邓布利多转身面对他。

“我认为从你这里听得足够多了,汤姆,”他说,声音比在汤姆坦白之前要冷酷地多。“我们该结束这件事了。你打算做几个魂器?”

“六——六个,”汤姆说,显然没预料到这一突然的问题。

“六个,”邓布利多无比鄙视地重复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去年对哈利说了这么一句话;你‘在永生的道路上比任何人走得都要远’。你一定不满足于只自残这么一次;你在彻底毁了自己的灵魂之前都不会停歇的。”

“我是在让它变得更伟大,”汤姆咕哝道。

“确实很伟大,事实上,它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再一次分裂了,就在十五年前万圣节的命运之夜。哈利一定是那时成为了魂器——你杀死了莉莉波特,尝试谋杀她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时撕裂了你剩余的灵魂。”

汤姆显得一点也不后悔。

邓布利多沉重地叹了口气。“我曾经试过,汤姆,”他说。“给了你一次又一次机会。但你在每一个道路分岔口上都选择了残忍,而非恻隐之心。行吧,我们不再说你的人格问题了——来说说你带哈利去的小木屋。它在哪里?”

在之后的半个小时里,邓布利多询问了汤姆夏天发生的事情。让哈利松了口气的是,他轻易地跳过了他们在小屋里日常生活的细节,只集中于他们搜寻其他魂器的事。他需要知道汤姆考虑寻找的所有地点,他碰过或者垂涎过的所有宝物,还有他们冈特小屋之旅和海边洞穴之旅。讯问进行之时,汤姆变得越来越紧张易怒,他被逼迫泄露越来越多的信息。他试着打断了几次,但邓布利多都说过了他。

哈利缩回自己的椅子里,避开斯内普的眼神。他左脚运动鞋的橡胶鞋底已经脱胶了,鞋带因为穿旧显得灰扑扑的,在断开的位置被重新系上。当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对话中去的时候,邓布利多正总结关于伏地魔今晚早些时候从汤姆那里抢走的戒指的一大串问题。

“你认为那个戒指整个是个魂器?还是说只有石头?”

“我都告诉你了,”汤姆从咬紧的牙缝中说。“我不知道。那重要吗?那玩意已经不是魂器了。”

邓布利多神秘地微笑着。“我觉得我就需要知道这么多了,汤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哈利?”

对谁提问:汤姆还是邓布利多——这一问题对哈利来说有些暧昧。汤姆眼睛瞪大了:吐真剂会逼他诚实回答任何问题。

对汤姆来说幸运的是,哈利现在没有精力应付他。于是他问了邓布利多一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你是怎么想到今晚来魔法部来的,先生?”

“怎么想到?”邓布利多扬起了眉毛重复道。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加隆,从桌子上滑向哈利。“当然是格兰杰小姐这一奇妙的发明了。难道不是你发的消息吗?”

哈利拿起了加隆。他花了一阵功夫才理解那边缘上的数字已经不是一串零了。

是汤姆叫的凤凰社。哈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哦不,等等,肯定是帮他治疗的时候,又或者在那之后。他背着哈利这么做的,因为他知道哈利一定会阻止他。

“这倒提醒我了,”邓布利多说。“他们在部里五楼发现一名死亡的食死徒。”

“什么?”哈利问。胃里有一阵下沉的感觉。

“据傲罗汇报,他是被全身束缚的状态下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的。”

哈利在惊恐麻木的沉默中坐着。他又一次不小心杀了人。

“哈利,”邓布利多安静而坚定地说。“我认为那不是你的错。我猜呕吐咒也很可能做到这点。”

哈利花了一阵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然后他猛地转头。

汤姆没有否认。“告诉过你把他留在身后太蠢了。”

“我们说好的!”哈利喊道。食死徒都是坏人,哈利对选择跟从伏地魔的人没有除了厌恶以外的任何感情,但那个人可能是什么人的丈夫,什么人的父亲。被这样杀死,甚至不能动或求助——!哈利无法想象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你太心软了!其他食死徒肯定会帮他解咒,然后他就会追上来。”

哈利把脑袋埋进手里。这已经是一个晚上的第三次背叛了:加隆,谋杀以及他暗示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那些事。但对汤姆生气一点用都没有:汤姆不会吸取教训。哈利应该生自己的气,他竟然会相信他,不好好看着他。

“我们说好的,”他没有抬头,只是安静地说。“关于你在不必要的时候仍然这样残忍的事。你就是能想出一打借口来,但你做出这种事的原因只是你喜欢杀人,是不是?”

那是一个直接的问题。

“是啊,”汤姆毫不抱歉地说。哈利含混地发出了一声沮丧的声音。

“已经太晚了,”邓布利多打破了沉默。“我觉得我已经知道我需要知道的了。”

他的声调十分镇静。但他举止或者是话语中的什么似乎刺激了汤姆。汤姆从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再看回来。但哈利几乎没注意到。他太累了——受够了——他再也不想应付汤姆这些古怪的行为。

“还需要找很多魂器,”汤姆迅速说。“至少有四个。我靠近的时候能感觉到它们——告诉他们啊,哈利!”

“只是当你离得非常近的时候,”哈利咕哝道。“我们花了好久才找到那个戒指。”

“不!”汤姆抗议道。“不,没那么久——只花了几分钟——”

“你在挂坠盒上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到还逼我喝魔药。”

“你怎么还在絮叨这个?我好几亿年前就道歉了!”

他从来没到过歉,但哈利不打算追究这个。

“还有伏地魔可以看到我的梦。我可以给他设陷阱,就像他对我们做的那样!”

“很好,汤姆,非常有用,”邓布利多说。

汤姆在椅子上挣扎。“哈利,别——”

“沉沉入睡。”

邓布利多的魔杖尖端窜出一串白光,击中了汤姆的胸口。他在椅子中垂下头,合上了双眼。

“感谢采访,哈利。”

“我——哦对,是的,”哈利说,被这突然的,不熟悉的咒语吓了一跳。他看向汤姆,汤姆的胸口慢慢地起伏着。

“我知道你在这几个小时还有这几个月后一定累坏了,但我恐怕今晚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呃,”哈利说。“好啊,当然了。”

邓布利多再一次把手伸进口袋,让哈利惊讶的是,他掏出了那根熟悉的冬青木魔杖。他将手柄冲着哈利,把魔杖递给了他。

哈利感激地接过了魔杖。当那温暖快乐的魔法在他指尖溢出时,他微笑了起来。“谢谢您,教授!不过我的任务是什么?”

“我相信,是时候让你来切断连接了。”

他不应该对这一任务感到惊讶。很明显连接是必须要断开的,而事实上,哈利早在几小时前就有准备了。即使如此,他仍然无法抑制一阵遗憾之情。和汤姆接吻时那美妙而可怕的感觉,另一片灵魂在他自己周围波动的感觉……

哈利不会再有这种体验了。他会花多久来忘掉它?几周?几年?他这一生?

但对邓布利多他什么都不能说。他不想要那种同情的眼神,也不想看到斯内普的鄙视,又或者是小心翼翼的解释——他的感情不是真的,那只不过是被汤姆俘虏后自然而然的结果。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他最后说道。

“我认为那没有关系,“邓布利多站起来,大部走向墙面上嵌着的书架,取回一本厚重的大部头。他翻开那本书,还没等哈利瞟一眼封面就平放在桌子上。”咒语有点复杂,但我认为你能应付。“

哈利快速浏览纸张——他不喜欢在别人盯着他看的时候读书。邓布利多是对的——确实很复杂,即使在他精神和身体上没有筋疲力尽的情况下也够他受的了。

“您不能做吗,先生?我不想把事情搞砸。“

“恐怕我不能,“邓布利多答道。”这个咒语只能在自己的灵魂上施行。“

“哦,“哈利说,眼神回到书本上。魔杖动作没什么,但那些紧紧排列着的中世纪的字母组成的咒语很难阅读。”这个魔咒具体是干什么的?“

邓布利多伸手把封面翻回来,在书是半合着的状态让哈利看清了标题。

黑魔法揭秘

“这个咒语是制作魂器的第一步。”他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哈利的抗议。“请相信我不会没有任何理由就让你使用它。它是用来在灵魂上制造切口的。接下来的谋杀会将灵魂沿着切口整齐撕开,减少对灵魂剩下的部分造成的伤害。我保证没有永久性损伤;如果仪式后半部分没有完成,切口会在几星期内愈合。”

“好吧,”哈利说。他仍然不敢保证他能自在地使用这样邪恶的咒语。“那么为什么不让我早点这么干呢?早在您认为我是魂器的时候?”

“好问题,哈利,非常尖锐。很不幸的是,那时它不会起效的。之所以现在才用它是因为汤姆已经把大部分魂器吸收走了。连接的部分很细,而且被拉长了,最重要的是,很容易辨认。我甚至用不着让灵魂可视化;只要对着汤姆的方向施法就可以奏效。”

“会疼吗?”哈利问道。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紧张感。斯内普很不寻常地保持沉默,深色的眼珠牢牢凝视着着两人之间的对话。

“你可能会感到一阵很深但稍纵即逝的疼痛。汤姆睡得很沉,什么都感觉不到。”

“好吧,”哈利放心了。他再次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咒语,举起了魔杖。

汤姆没有动。他被击晕之前想说些什么。那些没说出来的话纠缠着哈利——谁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然后他会怎么样?他该不会被送到阿兹卡班吧?”

邓布利多没有立即回答。哈利转过头,正好看到他和斯内普正在交换眼神。

“不是阿兹卡班,不会的。”

哈利点点头,放下心来。不管他对汤姆是怎样的感情(在当时他的感情是一片无望地纠缠在一起的乱线,打了那么多结,他甚至找不到终点)他都不期待那样的命运降临到他身上。

但他们不可能放汤姆自由的,不是吗?他脑袋里一个小声音说道。他至少杀了四个人——如果算上两个食死徒是六个。

“那他要去哪?他很危险。”

斯内普发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声音。“别拖延了,波特。”

哈利坚定了立场。“我只是问问。你们准备让他留在霍格沃茨吗?”

邓布利多什么都没说。

哈利花了许久才尴尬地明白过来,然后他的胃下沉了。

他太蠢了。

事实上,他们会怎么处置汤姆简直再明显不过了。如此明显,邓布利多甚至都没觉得需要提起它来。汤姆能给伏地魔续命。只要汤姆活着,伏地魔就不可战胜。

就不可能被杀死。

“哦,”他说。“哦是的。你们打算杀了他。”

这就是为什么邓布利多需要他切断连接。连接是在给汤姆续命。

邓布利多听到他的语气,缩了一下。“哈利,”他说。“哈利——”

“是啊,”哈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穿过房间,走向半圆的高高的窗户,从那里可以看到黑湖。

“他不是真实的,”邓布利多安静地说。“想想吧,哈利。那么一小缕灵魂怎么会有感情?他是一个回音,一个孤魂或是一个会动的画像。”

哈利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一个鬼魂,一个会动的画像。没错。

唯一的问题是,哈利并没有——并不能——这样认为。

他凝视着黑暗的场地。城堡的许多窗户中透出光芒,星星点点照着离得最近的区域。哈利勉强能分辨出魁地奇球场的柱子;在绀色的天空下衬出一片片的幽黑。

“你们打算怎么做?”他最后问道。

“西弗勒斯会熬制一份药剂。完全不会有痛苦。”

‘“然后呢?尸体会怎么样?”

“我们会安葬他。”

哈利回头面对他。校长的脸庞苍白而僵硬。他看起来仿佛在两分钟内老了十岁。但他蓝色的眼眸依然坚定。

哈利相信他。哈利不相信汤姆。汤姆谋杀了潘西。汤姆无视哈利的劝告杀了食死徒。汤姆杀了他自己的父亲和祖父母。汤姆会继续杀人。因为他喜欢杀戮。

哈利试着将所有思绪击中在所有汤姆做过的可怕的事情上。但他的回忆不停地飘走——汤姆自由而野性地大笑的时候。拉着哈利亲吻他的时候,一大清早把他叫醒就因为他想要的时候。像对待喜欢的宠物一样拍他的头发的时候。做早饭的时候。把哈利的麻瓜简装书偷走,在外面的阳光下阅读的时候。

死了,再也不会活着了。被搬到禁林里埋掉,连个墓碑都不会有。

邓布利多会告诉他坟墓在哪里吗?哈利会去给他献花吗?

他或许会献上盛开的雪白雏菊吧。

哈利回到桌前。他把魔杖放在桌面上,无言地摇头。

“懦弱,”斯内普嘲讽道。“你宁可拿你每一位朋友,在巫师界的每位巫师和魔法生物的生命冒险,就为了这个伏地魔的冒牌货?”

“西弗勒斯,别说了,”邓布利多说。

斯内普毫不听劝。“你难道以为如果你们情况转换,他就会手下留情吗?”他继续说。“不,如果是你被伏地魔抓住了,他一秒都不会犹豫,马上就会把你甩掉。其他人牺牲了那么多,你就是这样报答他们的吗?你甚至不用弄脏自己的手,只不过需要你做一个简单的,多愁善感的决定,然后离开就行。”

哈利交叉他的胳膊,强硬地回瞪着斯内普。令他惊讶的是,他对自己的决定十分坚定。哈利不知道汤姆是不是有活下去的价值。但他不打算做杀他的其中一人。无论斯内普说什么,现在切断连接和要他的命没什么两样。

“够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你可以离开了。”

斯内普的脸变成一片丑陋的,斑斑点点的灰白色。有一瞬间他似乎想要争执,但他站了起来,严厉地瞪了哈利一眼,然后转身大踏步走出了房间,袍子卷起一阵旋风。

邓布利多揉了揉前额。“坐,哈利。”

哈利照做了。他麻木地看着校长又倒出了两杯蜜酒。

斯内普对他吼的时候还轻松一点。现在他走了,一阵复杂的情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对他自己的愤怒,对汤姆的愤怒,担心邓布利多会对他失望,每个人都会对他失望——

“战争让我们都变成了恶魔。”

哈利向上看去。邓布利多眼角的皱纹中藏着些许同情,他想着。也许还有愧疚。“您真的要杀他吗?”他问。“他没有——好吧,他是很坏,但他和我一样不过是个未成年人。他连作为伏地魔的记忆都没有。”

“我知道。”

“只要汤姆还活着,伏地魔就死不了,”哈利说。“只要我还活着,汤姆就死不了。您会杀了我吗?”

“永远不会,”邓布利多安静而坚定地说。“永远不会,哈利。”

哈利无言地点了点头,突然多愁善感起来。

“在过去六个月,我一直在被某个想法折磨着——如果你像我怀疑的那样——这场战争只能以你的死告终。我反复斟酌我的计划,那些疯狂的事情,愚者之间的讨价还价,我几乎不报任何成功的希望,只想给你一线生机。我无法形容当我知道魂器已经从你体内完全抽走的时候的欢喜,那表示还有别的办法。在你和汤姆之间,我不需要犹豫,一定会选择你的生命。”

“我不能让您杀他,”哈利看着汤姆,说道。“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对人们做的一切,但我不能坐视不管让他去死。”

“这就是命运的小小玩笑了,”邓布利多说,摇晃着酒杯中的金色液体,“一个人最大的力量正是他最大的弱点。你的恻悯之心和你拯救苍生的愿望正是你的不凡之处,正是你与伏地魔和汤姆之间的不同之处。汤姆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他已经无可救药。”

哈利张开嘴——想说他也说不好。但邓布利多在他能开口说话前继续说道。

“没关系,哈利。我不是打算惩罚或者劝你重新想想。你的决定非常高尚。”

“您不生气吗?”

“当然不。“

哈利看着他的眼睛。邓布利多温和地对他微笑。

“您打算作什么?“哈利在一阵沉默后问。”我是说,既然您不打算杀我的话。“

“我不知道。正如汤姆所说,伏地魔有好几个魂器。有必要的话,这一决定可以推迟一下。直到他剩下的魂器也被摧毁为止。“

“一定要杀死伏地魔吗?不能把他关起来什么的吗?“

“我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已知的监狱可以关得住伏地魔。我们目前在纽蒙迦德关得住盖勒特·格林德沃,但他的无杖魔法和伏地魔相比不值一提。”

哈利坐了一会,试着想其他替代方法。

“我还有其他事情想和你讨论,”在哈利保持沉默的时候,邓布利多轻柔地说。“特别是那个预言。不过我们还是改天吧。庞弗雷夫人在等着你。”

他站了起来。哈利愚蠢地眨着眼看了他一会,然后跟上了他,走之前还记得从桌子上拿走魔杖。邓布利多拿掉了绑着汤姆的锁链,用漂浮咒把他搬到壁炉。

医疗翼比起他们刚刚离开的温馨办公室显得明亮多了。庞弗雷夫人坐在病房末端的桌子后面,她一看到他们,就马上站起,赶忙奔了过来。

“阿不思!哦还有波特先生!”

只有一张床是整理过的,但再拉来一张也不是什么难事。邓布利多把汤姆抬到上面,庞弗雷夫人让哈利坐下,对着他流血的脑袋大惊小怪。

“我没法形容再见到你有多高兴!”她一边用魔杖给他治疗一边说。“把衬衫撩起来;我得看看有没有内出血——哦我的天!”

她被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锁链正把汤姆的手腕绑在铁床框上。

“保险措施而已,波皮,”邓布利多兴高采烈地说,“这位是汤姆。刚给他下了强力的催眠咒,不过几个小时之内就会失效。我得在早上帮他安排别的事情,如果他醒了就通知我。”他转向哈利。“哈利,拜托你很抱歉,不过我能不能借用你的魔杖一会?我担心汤姆从你手上拿走魔杖的话会搞事。“

“没问题,“哈利说。他把自己的魔杖给回邓布利多,然后在口袋里四处翻找汤姆的魔杖。”我还有个背包,“他递魔杖的时候说。”可能在大厅里的时候丢了。汤姆有个旅行箱,可能还仍在神秘事务司呢。“

“我会帮你问问,“邓布利多说。”还有哈利,我早些时候可能说过了,我很高兴你回到我们身边。“

哈利虚弱地笑了笑。邓布利多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了。“魔法部,”他走进火焰的时候喊道。

“好吧我可从来没,”庞弗雷夫人说,一直盯着他。她一定对那个突然在她地盘出现的陌生的,上学年纪的男孩很好奇,但让哈利大大松了口气的是,她并没有询问他。相反,她帮他治好了好几处瘀伤,擦伤还有烧伤,安静地聊着天气,她在爱丁堡拜访麦格教授的短暂旅程,还有五月时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鼻子变成红白蘑菇的女孩。她没指望哈利回话,所以他就坐在那,让那些语句慢慢流淌。

最后她处理完他后,转向了汤姆。

“整个夏天我一直让这个地方运转着,你知道,就在学校关闭了之后,”她在哈利在窗帘后换上一身医疗翼标准配置的白棉布睡衣的时候说。“为了那些被石化的受害者们——顺便,他们都治好了,斯普劳特的第一批曼德拉草在六月的时候成熟了——而且,还是为了凤凰社。

“你在凤凰社里?”哈利吓了一跳,问道,他从来没在格里莫广场见过她。

“当然了,亲爱的,但只是个辅助的角色。不过就算我这么说,治疗是非常特化的技能。有些伤口带到圣芒戈会引起怀疑的,特别是2月布罗德里克·博德在魔咒伤害科那件事之后,好吧,除非十分必要,邓布利多不想让任何人冒险。”

“嗯,对,”哈利在窗帘边退后一步,手里抓着自己汗津津,沾了血的衣服。“很合理。”

“我来处理这些,”庞弗雷夫人接过他手里松松的那团衣服。“已经早上三点了——你应该睡一会。我觉得你朋友在接下来8小时内都不会醒,不过他要是醒了,我在办公室后面的卧室里。需要的话就叫我。”

哈利点了点头,爬上汤姆旁边那张床。哈利注意到,他的瘀伤都治好了,还被换上了和哈利一样的睡衣。

庞弗雷夫人关上了她身后的门,灭了灯。哈利静静地躺在那,处在一个很想睡却又缺乏睡觉欲望的尴尬状态之间。哈利看向汤姆躺着的床,离他不过两英尺远。他刚好能透过薄薄的窗帘辨认出他的侧影。

他们两个今晚都差点死了。真正的死亡,永久的死亡。如果事情的发展有一点不一样;如果邓布利多就晚到了一会,哈利现在可能被锁在地牢里被伏地魔折磨。或者另一张床现在就是空的,现在睡在这张床上的人仍会在楼上,和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呆在一起。哈利可能都不会意识到;可能在早上离开去格里莫广场,几天或者几星期后才会知道——那汤姆已经死去再也不会回来的消息。

他躺平睡觉的样子看起来很奇怪。汤姆一直都是侧身睡的。哈利从自己的床上溜下来,因为疲倦,他的动作缓慢又笨拙。他把汤姆翻倒一个更正常的姿势。他希望——真的很希望能爬进这张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和他共渡一晚,仿佛他和汤姆回到小屋里一样。

他没有。他把眼镜放在床头柜上,面对汤姆躺回自己床上。尽管思绪混乱不堪,陷入那沉沉的,治愈的睡眠却没有花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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